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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唳九天聂青婉殷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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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章 新的征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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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谢右寒离开,殷玄脱了鞋子上床,靠在床头,他一只手牵着聂青婉的手,一只手从她的头顶绕过去,抚摸着她的发丝。

他看着满屋子的喜庆装饰,看着龙床四周的红幔,看着那些红幔上用红线刺绣的大红囍字,这些囍字,有红色的,有金色的,还有黄色的,那么的喜庆显眼富贵,就是床单,也换成了红色,被面也是红色的,绣着鸳鸯戏水的美景图。

原本这个时候,他应该跟她正行天地跪拜,原本再晚一点,他应该正跟她在这满目喜庆的龙床上行夫妻之乐。

为了今晚,他苦读了那么多本书,就想给她一个幸福的夜晚。

可是……

殷玄蓦地攥紧了聂青婉的手,眸底阴沉地压着暴怒的杀气,总有一些人不想让朕好过,他想杀朕,冲朕来就好了,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冲着你来,还毁了朕与你这么美好的一夜!

殷玄这一夜没睡,他就怕聂青婉半夜里醒了,他却睡着了,她要是渴了饿了怎么办,她今天就只吃了一顿饭。

她醒了,伤口要是不舒服,他睡着了,谁来给她处理?

殷玄一夜都不敢合眼,就那样靠坐在床头,看着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女孩。

聂青婉走在一片云雾里,云雾之上有很多仙鹤,仙鹤之上又有一座宫殿,她的眼睛刚落在那个宫殿上,人就猛然一下子站在了里面。

眼睛一抬,便是一怔。

熟悉的场景,熟悉的花草树木,熟悉的殿门,熟悉的……人。

这里是紫金宫。

金座华庭的紫金宫。

秋天的紫金宫是极美极美的,有红蓝相间的花,有姹紫嫣红的树,有一个青藤秋千,秋千之下是一望无垠的花海,花海里各色花都有,颜色不下百八十种,十岁的聂青婉坐在秋千架上,飞的可高了。

她的笑声咯咯咯地响彻在天地之间。

任吉站在底上看着她。

殷玄也站在底下看着她。

那个时候的殷玄看着那样的太后,简直难以置信,可转念想着,她也才十岁,据传她是个活泼淘气的姑娘,既然活泼淘气,自然也是贪玩的。

只是这样的太后,让他觉得陌生。

太陌生了。

头顶的姑娘飞的很高很高,恨不得飞到天上去,站在秋千后方推着她的宫女们都一脸谨慎胆颤,她却好像无所知似的,长长的黑发也散了下来,穿着随意的长裙,裙子的颜色也很花哨,随着她的高飞,裙摆大张,印在蓝天白云之间,像极了一只展翅傲笑的彩蝶。

可彩蝶太调皮了,她想飞到天上去,所以一下子折翼了。

“啊——”

长长的尖叫声响起,女孩从高空中坠落,长发长裙,在空中划过最美的弧度,直坠而下。

殷玄当时脑袋一嗡,想着你才刚刚说了我是你的人,你要护着我,怎么能就这么不负责任地一命呜呼了呢,不能的。

几乎在眨眼之间,殷玄脚尖一踮,小小的身板像飞出去的箭,在半空将她接住了,又紧紧地抱在怀里。

那一刻,他明显感受到了女孩轻颤的身子,她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抱他,把他的脖子都快勒变形了,明明应该是怕的,她却对着他的耳朵嬉嬉地笑说:“啊,小玄儿,你可真快,任吉都还没接住我呢!”

小玄儿……

特么的,谁准许她这么叫他的!

殷玄抿唇,落地后沉默地将她放下,检查她有没有受伤。

她笑着站在那里,看着他一脸老沉的样子。

发现她没有受伤之后,殷玄抬头,对她说:“我不叫小玄儿。”

女孩歪着头:“你叫殷玄,现在是我儿了,我叫你小玄儿,有什么不对吗?”

殷玄当即眼眸瞪大,她说什么!

她的儿?!

谁是她的儿!

她没照照镜子看看她才多屁大点!

殷玄一言难尽地看着她,好半天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我没有这么小的娘!”

殷玄说完,气的转身就走了。

身后的小姑娘大概怔了一会儿,之后才——“哈哈哈哈哈”大笑了起来。

笑的可欢了。

殷玄头一回觉得,这个太后是个神经病。

聂青婉看着这一幕,虽然事隔很久了,可是看到殷玄听到她问他喊儿的时候那一脸吃了大便的样子,还是忍不住笑了。

他以为她当时是没抓稳吗?

她是故意的。

也是测试他的武功、反应、应变能力,以及忠诚度。

如果他没有及时接住她,任吉也会接住她。

不过,她原想着,第一个接住她的人应该是任吉,可谁想,会是他。

聂青婉不会知道,在殿外,她执起了他的手,在殿内,他抱住了她,就织起了他与她之间再难以剪断的情缘。

情缘生起,缘不尽,情不灭,便永世追随。

聂青婉刚准备抬腿往紫金宫里面走,这座承载了她几乎一生光辉和荣耀的地方,她有三年多没来了呢。

可腿刚抬,景场猝然一换。

眼前变成了一座高院,漫天飞雪直簌而下,她站在雪地里,黑发狐裘,红帽暖炉,笑的花枝乱颤,对面的男孩从墙头跳下,激起飞雪无数,他站在那里,看着她,竟是那样的无奈与纵容。

就在那一刻,聂青婉读懂了她一辈子都没能读懂的一种情义,那就是爱情。

耳边,忽然传来一道声音:“你看着他跳,而你却跳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,这就是你们的命途,也是你的情劫。”

情劫二字刚过耳,聂青婉心脏骤然一缩,她蓦地睁眼,要去看是谁在跟她说话。

可眼睛睁开,看到的不是浮云,不是仙鹤,不是紫金宫,不是聂家的那座高墙,而是红色的鸾帐,雪白的衣衫,一双疲惫幽深却显然融纳了太多情绪的眸子。

那眸子看着她,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一点点的惊讶欢喜,随即又溢出了眼泪。

她还没说话,他已覆下身,将她密密地裹住。

疲惫的嗓音逸出干涩的哽咽:“婉婉。”

这两个字刚出,就有冰凉的液体滑进脖颈里,聂青婉睁眼看着头顶的红色鸾帐,心想,情劫,她跟他吗?

怎么可能呢。

她跟他除了母子之情外,还有什么情?

聂青婉眨了眨眼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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